■ 吴晓煜

煤炭名称的演变，不仅反映出人们对煤炭认识的不断深化，也是煤炭开发史的一个缩影。

唐宋以前，“煤”大多不是指今天的煤炭。

“煤”字最早见于《吕氏春秋》卷十七“君守”篇：“煤炱人甑中，弃食不详，（颜）回擢而食之矣”。这个典故比较著名，说的是孔子的学生颜回给孔子做饭吃，烟灰（煤炱）不小心掉入饭盆里，颜回就把带灰的那几粒饭抓起来吃了。这里掉入甑（饭盆）里的“煤炱”不是煤渣，而是“烟尘”，与煤炭没有任何关系。

从南北朝时期编的字书《玉篇》，一直到成书于宋代大中祥符年间的《广韵》，“煤”都指的是“煤炱”，即烟尘，烟气凝聚而成的黑灰。北宋以前许多讲制墨的文献中所提到“烟煤”“煤炱”等，也都是指烟灰。迄今为止，学者们没有找到证明北宋以前“煤”指煤炭的文字记载。甚至元明著作中不少的“煤”字，也不是指今天的煤炭。

那么，从什么时候开始“煤”字有煤炭的含义呢？笔者认为是从宋代后期才开始的。南宋周密的《志雅堂杂钞》卷下的注中就有“石炭即煤”这句话。这个煤就是指今天的煤了。这是目前已知较早称煤炭为煤的记载。到了元代，直接称煤炭为“煤”的记载逐渐增多。至明代，“煤”则成为较普遍的称呼，而且出现了“煤炭”的称呼。

在不少地区，“煤”与“炭”的含义是不同的。有的地方把成块的称为“炭”，碎屑状的称为“煤”。光绪《皋兰县志》载：“煤炭，细而为末者为煤，大而成块者为炭”；《阳曲县志》载：“块曰炭，碎曰煤”。有的地方把硬度大者称炭，较软的称为煤。还有的地方把烟煤称为炭，把无烟煤称为煤。光绪《重修广平府志》载：“煤产于磁州者曰炭，煤之烟多，产于邯郸者为煤”。

由于古代文献中“煤”字的含义较多，并非一律专指煤炭，因此，对这些记载应该仔细分辨。切不可望文生义，武断处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