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 艾慧元

路遥的中篇小说《人生》是我读的第一本小说，当时年少加之条件所限，书本匮乏，小说反复读了有十几遍，因此留给我的印象深刻，对我的影响也比较深远。近日，翻出泛黄到快要碎掉的纸张，再读一遍，果然同一本书，境遇不同，感受大不相同。

虽然题为《人生》，讲的却不是高加林漫长的生活轨迹，只是讲述了他人生中短短的几个月。可就是这短短的几个月，让他经历了跌宕起伏的戏剧变化，也道出“生活本身的矛盾就是无所不在的上帝，谁也别想摆脱它”。大起大落，大喜大悲，皆是人生。

对于他戏剧化的经历，我慨叹于在命运面前，个人的努力显得多么渺小。我们无法评判他的选择对与错，正如在人生旅途中，选择大路虽平坦宽阔，但是也失掉了小路的美丽风景，前瞻看不清未来的模样，但是回首，每个人的藤蔓上都一定是有花有果，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怎么过。然而，卢梭说：“人生而自由，但无往不在枷锁之中”，与其说高加林的悲剧是年轻人选择道路的结果，倒不如说是时代洪流中的悲剧，他在“走后门”担任这份工作时，并不是尸位素餐，相反是尽心尽力、才华尽露，从这里看出他的确是一个人才，可他却被当时时代环境限制住。在那个特定的时代，个人努力无法跨越身份的巨大鸿沟，现实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是苛刻的，他坚定了自己的理想和生活原则，却依然败给时代，这既是他个人的损失，也是那个时代所有人才以及社会的损失。相比而言，现在我们这个时代更加开放、包容，所以看到高加林所面对的的无奈与纠结，真应该庆幸我们自己生活在一个好年代。

时至今日，我都能记得开篇是柳青作的序，大意是：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，但紧要处只有几步，没有人的道路是没有岔道口的，有些岔道口，走错一步，可能影响人的一个时期，甚至整个人生。这句话其实恰恰说明了人生无常，很多时候你刻意去找的东西，往往会找不到，天下万物的来和去，都自有它的时间和轨迹。《红楼梦》里有一副对联非常好，用在这里也很贴切：身后有余忘缩手，眼前无路想回头。这也提醒我们，人生的每一个选择都有代价，但也一定会有收获。

（作者单位：内蒙古西来峰公司）